回来见陛下了。
“夫人这是要去哪里?”
张嫣淡漠微笑,“你主子没有说过不许我出门吧?”
“这……”沈莫一时无言。
“今日这门,我是一定要出去的。”张嫣微笑,“——不过我也不为难你。你尽可以遣人跟在后头。这一次。我不会弄什么花样的。”
她踩着杌子登了軿车,御人一甩马鞭,马车穿过街道。向东城驶去,在一座高门大宅前停下。
宅中门子见了名刺,恭敬揖道,“孟娘子,家主子已经等候多时了。请入内。”
“请娘子入堂等候。家主人稍后就到。”
张嫣点了点头,坐入了堂上坐榻。接过一旁绿衣侍女奉上的黑陶茶盏,掀开托盖,盏中茶汤碧绿,清香逼人,同时不着痕迹的打量堂上陈设。家具具用杉木漆髹,古朴而厚重,虽不及宫廷用度华丽,却也都是大家气象——想来主人不是一般人家。
头戴武冠,虬髯大胡的中年男子从堂后匆匆步出,大笑拜道,“不知翁主前来,有失远迎。”
呃。
张嫣手中的茶盏歪了一歪。
自十年前随父押解入长安,不闻翁主此称,已经久矣。骤然听到这个离她已经很远的称呼,不由愕然,“恕我惶恐,不知先生是……?”
“翁主记不得老夫了么?”来人呵呵大笑,抚过胸前一把长长的胡须,“也是正常。翁主离开赵地的时候不过六岁,据如今已经有十年了。”声音已经带了些微慨然,正色道,“老夫孟舒。”
“呀。”
张嫣愈发瞪大了眼睛。
她是知道孟舒这个人的。
她的先祖父故赵景王张耳旧与陈余同为魏之名士,素有能够招来千里之外的宾客的美名。秦末天下大乱,先祖父先从陈涉,审时度势,北略赵地,后转投汉室,以功封赵王。最鼎盛的时候,门下有宾客济济将近千人。
汉五年,张耳病逝,谥为赵景王。其子张敖继位,就是她的阿翁。四年后,先帝得知赵相贯高谋反,大怒,命有司从速逮捕阿翁及谋逆众人。消息传到赵国,之前预闻此事的十余人皆争自刭,唯以不愿让阿翁蒙此不白之冤故,于是轞车胶致追随阿翁去长安。
贯高与狱史对质的时候,只是道,“是我们这些人做的,赵王实在是不知道。”,狱吏刑罚数千次,贯高终究没有翻供。
后来,先帝命中大夫泄公问案,问贯高,“张王果真有计谋么?”
贯高道,“人情宁不各爱其父母妻子乎?如今,我的三族都要亡了,难道会以张王换我的亲人么?只是张王实在不曾反。”泄公以此回报先帝,先帝于是赦免了阿翁。又因为赞赏贯高为人重诺,让泄公告诉贯高此事。
泄公于是再一次去见贯高,告诉他说:“张王已经被放出来了。”
贯高欢喜问道,“吾王真的被放出了么?”
泄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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