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揉揉他乱糟糟的脑袋。那发丝过于粗糙扎手，跟刺猬一样。
“到底有什么事啊，不是说你找我吗？”
少年张张嘴，犹豫半晌，方才说，“我来你这打工吧。”
樊梨梨吃惊地张大嘴，“啊？”
少年正色道：“昨天你救了我爷爷，我回去后想了许久，实在没办法报答你。正好你们是开饭馆的，我就帮忙跑堂打杂。你放心，我不要工钱，也不要你包吃住。干满一年，就算我谢了你们的恩情，行不行？”
樊梨梨无奈地笑，“可是弟弟，我们不招收童工。”
少年仰起脸，问，“什么是童工？”
樊梨梨欲言又止，心想这时代，哪来“童工”的概念？
这少年看起来有十二三岁，身量不高，干瘦如柴，很单薄的样子，但力气意外地很大，可能常干重活，手臂肌肉很结实。
“弟弟，你平时要做些什么？”
少年昂首答道：“跟我爷爷种地，捕鱼，打猎，，在外头做短工，什么能赚钱就干什么。”
樊梨梨心想，这倒也没办法，毕竟这个时代，可没有九年制义务教育。
“好，你来我们饭馆吧。”樊梨梨伸出小拇指，郑重地说，“但你要跟我拉勾，以后不许鲁莽，要三思而后行，再也不能像昨天那么冲动，知道吗？”
少年狐疑地看着她的小拇指。
拉勾是什么？
三思而后行又是什么？
不管了，先答应下来再说。
他学着樊梨梨的样子，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拇指，樊梨梨一笑，轻轻勾上。
“拉勾不许变，变了是猪头。”
少年张口欲言，不过看樊梨梨开心的样子，还是闭嘴没问。
樊梨梨将人推进饭馆里，众人正准备吃迟来的午饭。
“这位弟弟……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一点不羞涩腼腆，直接对满厅堂的人高声说，“我叫山来，是我爷爷奶奶上山砍柴，意外捡到的。”
樊梨梨双手按在他肩上，笑眯眯地接口，“这位山来小弟弟，从今天开始，就是咱们饭馆的伙计了。”
众人没怎么疑惑，屠五边扒饭边说，“那工钱怎么算？”
山来少年冷哼一声，“我不要工钱，我是来报答你们的！”
屠沉直接无视他，对屠五说，“三分之二。”
意思是说，暂时按先前那些伙计们的三分之二给，一来毕竟是个小孩，二来要是给高了，其他伙计们肯定心里不痛快。
屠五明白过来，拍拍旁边凳子，“过来吃饭。”
山来偏头冷哼，“吃过了。”
话音未落，他肚子里传出咕咕的叫声，惹得哄堂大笑。
他也难得红了脸，但还没来得及跑，就被屠大娘牵起手，让他在桌边落座。
“咱们这的伙计，饭是管够的，你安心吃吧。”
山来腾地站起，“我不吃，我是来报恩……”
“叫你吃你就吃，不吃饱哪来的力气跑堂？”屠五嚷嚷说，“我看你别叫山来了，改叫犟驴吧。”
山来愤怒地瞪了他一眼，但很快，屠馨月从厨房出来，给他拿了一双碗筷。
“我官人常说，相逢是有缘，既然碰到一起了，那就好好相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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