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子？你们怎么会背着我官人回来？”
樊梨梨心中五味杂陈，看看许猎户，又看看黄珠，半晌才道：“原来，你们是夫妻啊。”
一座简陋狭窄的茅草屋里，点着昏暗的桐油灯，在肆虐的夜风中，虽然破旧却很温馨。
黄珠给摇篮里的孩子喂过米糊，又来陪樊梨梨说话。
“今天多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出手相救，我官人怕是会死在深山里，我们娘俩将来的日子，不知道怎么过。”
樊梨梨看看摇篮里可爱的孩子，又看看瘦削温婉的黄珠，实在很难将她跟从前咄咄逼人的小胖妞联系起来。
“你，你都生完孩子了？”
问完了，樊梨梨只想把话吞回去重新问。
事实摆在眼前，说的什么废话呢？
黄珠只是笑，望着摇篮里的孩子说道：“我生这娃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母子俩差点都没了。我官人心疼我，才跑去打猎，想弄点好的给我补补。”
樊梨梨真心实意道：“你官人对你真好。”
“是啊，”黄珠感叹道：“有官人，有我娃，这日子虽然清贫，可是足够了。”
樊梨梨跟黄珠没什么话题可聊，便默默垂头数掌纹。
还是黄珠说道：“说起来，好像不久前，咱们还相互看不顺眼，一碰面就吵个不停。却没想一眨眼，大家都嫁人了，而我，连娃娃都有了。”
她捏捏孩子胖乎乎的小脸，笑得慈祥温婉。
樊梨梨也觉得恍惚得很，明明黄珠从前的模样，以及行为处事都历历在目。
成了亲，做了母亲，真的会让一个人迅速成长，变化如此之大吗？
她发了会呆，等回过神来，黄珠已经跟屠馨月聊开了。
不知道提起了什么，黄珠满脸惆怅。
“那场山火，烧了好几座大山，死了人，也死了山里的野物。原本那些村的猎户，都跑到我们水村来打猎，猎物就更少了。”
“那你们以后怎么办？”樊梨梨问。
许猎户是打猎为生，黄珠又要照顾孩子，两人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黄珠晃了晃摇篮，逗弄孩子，又说，“我们打算去投靠我娘家哥哥，他在别的郡上做生意。有哥哥照应，至少饿不死。”
樊梨梨点点头，道：“离开温县也好，都说不太平，去了大地方，总比小山村来得安全，也更有出路。”
黄珠眉心有些忧郁，那是作为人妻，人母放不下的纠结和忧虑。
“我家里穷，实在找不出什么谢你们。等下我去借一斗米，算是给你们药钱，行不行？”
“行啊。”樊梨梨痛快地说，“你官人的腿伤不碍事，回来后我仔细检查过了，只是扭伤，没有断。至于蛇毒也被清理干净，多注意休息，也不会恶化。”
黄珠面露欣喜，“那你们多坐会，我去去就回。”
说罢，她就往外头去了。
樊梨梨又到卧房门口，跟许猎户交代了些事。
等黄珠回来，樊梨梨几人已经走了。
倒是桌上，放着研磨调制好的草药，以及两只野兔，一只野鸡，一条肥硕的鱼，还有些蘑菇野菜。
她急急忙忙走到屋里，许猎户哽咽说道：“刚才屠四娘子说，咱们是一个村的，举手之劳，不用谢。”
黄珠低下头，愣愣地看着怀里借回来的一斗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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