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方在失忆后产生的臆想,本就是虚幻的,如果哪天这个虚幻的楼阁崩塌,他又该何去何从?
毕竟,连医生都无法确定贺承川能否、又能在什么时候恢复记忆。
害怕的情绪是人对自己的保护,谢让尘也会怕,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他忍不住挣开了贺承川的怀抱,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问:“那……你是更喜欢一见钟情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两个你?”贺承川明显没在第一时间弄懂这句话的含意,而他似乎也没有打算去弄懂,很快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接着道:“当然是现在的你!”
赶在谢让尘问为什么前,贺承川咧嘴一笑:“因为一见钟情的你有当时一见钟情的我喜欢,现在的我自然要喜欢现在的你啦。”
谢让尘哑然,觉得自己有被这醉鬼的逻辑无赖到,却又发现无法反驳。
他正打算说点什么,面前的人就又朝他倒了过来,嘴里哼哼唧唧,抱住他的手上还用了力气,让他推不开:“咱们是一夫一夫制,可不兴喜欢两个……”
谢让尘一怔,旋即被贺承川的“一夫一夫制”逗笑。
片刻的松懈让贺承川被抓住机会。某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是个乖学生,不喜欢被提问,这才问被两个就坐不住了,所以干脆把老师也拖了下来和他一起胡闹。
这晚,谢让尘没能和以前一样将问题掰开揉碎地梳理、解决,却睡了个格外踏实的好觉。
就是……咳,昨晚问了那么矫情的问题,他本以为今早醒来时看到贺承川会觉得些许尴尬或是羞涩,可没想到人根本不在。
这感觉怪说不上来的。
谢让尘想着,嘴角却忍不住抿起来,弧度上扬。
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嘈杂,谢让尘看过去,只见一个人影风风火火地冲进来,眼睛四处张望着:“有纸箱吗?快借我一个。”
“等等。”
谢让尘起身将手里提着两个大黑塑料袋的贺承川拦下:“先别往里走,看你这一身土,把屋里弄脏了还要麻烦人扫。”
怎么出去办事跟去地里滚了一圈一样。
“嘿嘿,尘尘你快看!”
贺承川献宝一样将手中的塑料袋打开,谢让尘愣住,这不是昨天农家乐门口种的那种野花吗?
他不确定地看看袋子里的花又看看贺承川,表情带着欲言又止的复杂:“……你不会一大早跑山上挖野花去了吧?”
“怎么可能。”贺承川不满地哼哼一声,“我是那么没素质的人吗?”
“这花是我专门问老板买的。”
贺承川语带得意:“昨天看你喜欢,我记着但先没下手,专门等到今天咱们出发之前现挖。待会儿我用箱子装着它们不让被压坏,回到家肯定能种活……”
谢让尘被拉着听贺承川继续兴奋地同他分享从老板那里讨教来的种花经验,眼睛从对方的脸不自觉聚焦到了汗湿的额头。
车和屋里明明都有空调,这人怎么还是一脑门的汗。
一滴汗水将落未落,耳边的声音逐渐远离。
他抬手,用手指替贺承川抹去那滴汗珠,时间好像在这一瞬间被放慢了,恍惚间能清楚感受到不自觉牵起的嘴角是怎样带动了周围的肌肉群。
十七岁的贺洲骄傲又别扭,不肯轻易吐露心思,二十七岁的贺承川却恨不能时时将热烈且毫不掩饰的爱意捧在他面前。
十七岁的谢让尘喜欢十七岁的贺洲。
而二十七岁的谢让尘在看到二十七岁的贺承川时依旧会不自觉地同他笑。
还喜欢吗?他问自己。
喜欢的。
不只是过去,还有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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