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远的话说的断断续续,眼泪也不争气的往外直冒。
父母那边需要补贴,没有工作只能下乡的弟妹需要补贴。
李想是这么回答的:“活是能活,就是生活品质等同于无,人的精力每天只够关注一件事情,就是尽量的别挨饿。”
起初他怨过恨过、也咒过骂过。
“你现在是几级,拿多少工资啊?”与许多拿阳春白雪来证明自己高洁的人不同,郝教授并不耻于谈钱。
如果他再不管,这位已经失了心志的老人,便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
一来在学校里只是打过几次罩面,对他并不熟悉。
在两位老人和蔼带着理解的眼神中,他一个大男人却忍不住的啜泣起来。
可能是因为在报社上班,形象方面看着倒没有太拉垮。
像郝教授这样的学者,有过的艰难的,自也有过的不错的。
他不拿以往带的学生比,也不拿李想来比,就拿他们这一届同宿舍的比。
郝教授坐下来,先是打量着眼前这个和往日大不一样的学子。
上次听李想说,他们宿舍最差的何军也到了十九级,拿七十八块了。
只要他不发表什么不合时宜的言论,到哪儿都是被人格外尊重的。
郝教授夫妇原以为,余至远的窘迫,是因为爱情跟家里人抗争的结果。
郝教授和夫人,两人互看了一下,都记起了眼前的人是谁。
可他需要站着,他的脚无处可藏。
郝教授无论是他本身过往的成就,还是他作为李想的老师,都有着足够被上面优待的条件。
余至远颤着身子,想把脚往后挪,找个地方藏起来。
生活磨难带来的各种锤炼,已经让他很久没有想起过这个人了。
只是若衬衫领口没有打补丁,裤脚没有毛边,鞋子没有破皮,大概会看着更好些。
余至远的遭遇听的让两位老人唏嘘不已。
对于郝夫人端过来的茶水,也是赶忙起身恭敬接过。
但时过境迁这么久,再加上两个人也不是什么结死仇的矛盾。
是的,连饱都不敢希求。
“孩子,你是?”郝教授托了托镜架,不确定的问着余至远的身份。
近五十块对于一般人家来说,确实足以过的很滋润。
可余家情况不同,全家只有他一人拿工资,却有太多需要花钱的地方。
“起初是恨的,恨她让我失去了一切,可这么多年下来,也说不清是谁对谁错了,当初确实是我先对不住她,可我家也破落成这这样,想来也还的差不多了。”再说起赵山燕,余至远脸上更多的是麻木。
“你拿五十块钱给这孩子,家里要有多余吃用的,也顺带拿上。”郝教授转身对夫人说道。
这些年的心酸,在哭泣后,被一一道来。
余至远的局促和窘迫,被二位老人看在眼里,郝教授心软道:“如果不怕耽误时间的话,我们坐下聊聊吧。”
郝教授起初并没有认出他。
还是采访结束后,余至远期期艾艾的喊了一句“郝老师。”,才让郝教授正视看向他。
在一次新闻采访中,跟随过来打杂的余至远,得以跟这位老人家见上了面。
但那又怎么样,人总得往前看。
有什么事能比填饱肚子更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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