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正要离去的亨德森小姐对她说道,
“你干吗不穿上外衣?怎么回事?你干吗不回家吃午饭?”
阿莉尔并不作答。
她仍盯着这件陌生的外衣看个不休,心里想:
亨德森小姐知道她的名字也不足为奇。
在威洛·科纳斯这座小镇,人人都相识。
亨德森小姐又问了一遍:
“你干吗不回家吃午饭?”
在亨德森小姐的监视下,阿莉尔终于穿上外衣。
它非常合身。
亨德森小姐走了。
阿莉尔仍磨蹭了一会,等到她能拿准那位教师已经走远而不会在楼梯上与自己相遇时,才动身离去。
阿莉尔慢慢走出这座红砖楼房。
马路对过的拐弯角上有一座大房子。
这是她的家。
横过马路前,她来回望了望,看有没有人朝这里走来。
她肯定没有人在看着她时,便穿过了马路。
托普这条狗,在前门台阶上朝她吠了两声表示欢迎。
她迅速地搂了搂狗脖子,然后急勿匆奔进门去。
她急于要置身于熟悉的环境之中,急于让今晨在学校的心绪纷乱在自己的家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她刚一进门,她那番愿望就化成泡影。
她把花格外衣挂进门厅的壁橱时,发现她所记得的衣服已荡然无存。
不熟悉的红色、绿色和黄色衣服跃入眼帘。
她身了一扭,离开那壁橱,想去楼下的卧室。
这是她祖母临终前由她祖父和祖母居住的房间。
通往那卧室的边门已用灰泥砌死。
他们砌得那么快,真奇怪。
在起居室中,她发现除了祖母的家具以外,还有她父母亲的。
祖母刚刚下葬,家里就重新安排了,这也未免太快了些。
大橱柜上放着什么?一架收音机!
她父母本来在买不买的问题上十分犹豫,因为祖父说收音机是魔鬼搞出来的东西。
母亲在厨房叫道:
“是你吗,佩吉?你回家太晚啦。”
又是这个爱称。
她母亲不喜欢阿莉尔这个名字,便发明了佩吉·卢易夕安娜。
如果她比较滑稽可笑或逗人喜爱,她母亲就叫她佩吉·卢易夕安娜,佩吉·卢,佩吉·安,或干脆就叫佩吉。
现在叫她佩吉,说明她母亲今天喜欢她。
阿莉尔吓了一跳。
厨房的墙变成嫩绿色了。它本来是白色。
“我喜欢白颜色的厨房,”阿莉尔道。
她母亲回答:“我们去年就改了颜色。”
去年?
她父亲在日光室,一边等吃午餐,一边在读一份建筑学杂志。
阿莉尔走过去,想同他说话。
她的游戏室也在这日光室的一隅。
她一直把玩偶放在窗台上。
现在玩偶仍在那里。
但比以前多了。
那个头发金黄、面带笑容、牙齿洁白的又大又漂亮的娃娃,是哪儿来的?这不是她的。
她父亲抬头看她,说:
“阿莉尔,你回家晚了吧?”
“爸爸,”她脱口而出,
“这个娃娃怎么回事,那个大娃娃?”
“你在闹着玩儿吧?”他答道。
“这是南希·琼呀。你在一项竞赛中赢来的。你还为此激动了半天哩。”
阿莉尔哑口无言。
餐室的桌上放着四套餐具,而不是三套。这第四套餐具干什么用?
家里好象没有别人。
但这一次,阿莉尔再也不问了。
她已经为那娃娃南希·琼而尴尬不堪。
咚,咚,咚,这熟悉的木腿击地声总是打断她对祖母的串门,总使她害伯。
这是她祖父,整整六英尺高,山羊胡子,秃脑袋。他在这儿干什么?
他为什么坐到他们餐桌这儿来。
祖父祖母的住处,不管在楼上楼下,总是与阿莉尔一家分开的。
每个家庭各吃各的,不闯进别人家的天地。
这是她祖母立的规矩。
祖母刚死,这规矩就破了。
她父亲在饭前领着大家做了感恩祷告。
她母亲传递食品。
炸土豆已转过两圈,还有些剩的。
她父亲拿着盘子对他父亲说:
“爸,这儿还有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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