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要在豹房演兵,身边岂能无有近卫护持,臣想着就在此处建一平台,拣选军中锐卒考验武技骑射,择其优者充作陛下演军亲卫。”丁寿指着这一片空地比划道。
朱厚照眼睛一亮,“这主意好,就这么办。”
丁寿摸了摸鼻子,有些肉疼地说道:“既然要建,索性就造大些,再着工匠在平台上修个黄瓦殿阁,平日弯弓骑射,到了每年端午,宫中贵人太液池赏龙舟吃粽子也有个去处不是。”
“好是好,只是……”朱厚照为难地搓了搓手,有些窘迫,“暂时怕筹措不出这笔银子。”
知道你丫是个穷光蛋,丁寿暗翻了个白眼,“修建豹房的工匠是现成的,让他们顺手做就是了,银子嘛老规矩,微臣垫付,陛下夏税秋粮的金花银到了,一并结算。”
“好,够朋友。”小皇帝拍着丁寿肩膀当当作响。
丁寿咧着嘴揉揉肩膀,“还请陛下为阁子起个名字,臣也好预先筹备。”
正德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得有个好彩头,嗯,紫气东来,霞光朝元,就唤‘紫光阁’吧。”
“好彩头,好名字,嗯……”丁寿突然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没等丁寿脑袋转过弯来,朱厚照是想到就做的性子,急火火地拉着他去找工匠画图纸。
“陛下,这些奏疏……”刘瑾匆忙问道。
“你和李先生商量着快把阁员补齐,今后内外奏章都由老刘你处置了。”朱厚照拽着丁寿一路小跑。
“陛下放心,老奴必当让文臣束手,科道结舌。”刘瑾躬身领命,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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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虽小,却还干净整洁,桌椅具备,床褥齐全。
曾经统率大明内廷二十四衙门的司礼监四大秉笔与一位掌印太监便分别安置在这相邻的几间牢房内。
“王公公,这里可还住得惯?”
王岳神态萎靡,听到声音缓缓睁开混浊的双眼,看着槛外之人,“刘瑾?” “怎么,不过几日光景,王公公竟然识不清在下了?”刘瑾笑道。
“几日光景?怕我们的子子孙孙已经被你收拾干净了吧?”李荣脸色苍白,语气却是不弱。
“李公公,您老身上有伤,最好还是少想些乱七八糟的。”刘瑾蹙眉。
“刘瑾,我们要见陛下!”身后牢房内的范亨手握栏槛用力摇晃,大声呼喊。
“范公公,你毒性未解,少用些气力的好。”刘瑾衣袖轻挥,震开了聒噪的范亨。
“王公公,你可有什么话要对咱家说?”刘瑾扭身,看向了面无表情的王岳。
“咱家与你无话可说。”王岳语气冰冷。
沉吟一下,刘瑾道:“刘健将矫旨的罪名都推到了你们身上,而今与谢迁致仕归里,陛下也不会追究了。”
被震倒在地的范亨刚刚爬起来,闻言又身上发软,颤声道:“那我们如何发落?”
看王岳仍然无动于衷,刘瑾叹了一声,“王公公,你与范亨、李荣,还有徐智谪戍南京海子口净军,待调理好身子便动身吧。”
又看了看另一间牢房内在榻上盘膝而坐的戴义,刘瑾道:“戴公公,你去提督武当山宫观,即日动身。”
自永乐皇帝大修武当山,武当山已成了大明皇帝的家庙,常设太监为皇家奉祀,虽说不如司礼监权重,也是位尊名显,非同一般。
五人之中气色最好的戴义,此时也露出几分诧色,“刘公公何以独厚戴某?”
“凡事皆有因果,阿音在我房外跪了一天一夜,咱家当给他这个面子。”刘瑾说完举步欲走。
“刘瑾,我要向陛下谢恩。”王岳突然开口。
“陛下不愿见你。”刘瑾止步,头也不回。
“胡说,陛下最是念旧,我也是东宫旧人,怎会不愿见?”王岳嘶哑着嗓子喊道。
缓缓转身,刘瑾凝视王岳,“既是旧人,当晓陛下脾气,最恨背主恶奴!”
王岳看着刘瑾身影消失在内狱甬道尽头,无力瘫坐于地,泪流满面,“陛下,奴婢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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