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海政听到首先冲过来,却被唐惊程拦住,忍住哭声:“抱歉,她只想见苏诀一个人!”
苏诀走进抢救室,姚晓棠已经开始出现严重痉挛,意识渐渐涣散,却还能一眼认出床前的男人。
她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笑出来,手臂已经无法抬了,只能轻微地动了动手指。
“苏哥哥……”
苏诀蹲到床边,眼底有悲痛,可脸上依旧是一贯沉冷的表情,他习惯喜怒不形于色了。
姚晓棠贪婪望着床前的男人。
“苏哥哥,能不能…再抱…抱我一次。”
苏诀闭了闭眼睛:“好!”遂俯下身去用手臂缠住她的肩膀。
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剧烈战栗,耳边响起气若游丝的声音:“苏哥哥…再叫我一声…棠棠…”
“好。”他都照办,握住姚晓棠冰凉的手,“棠棠…”
姚晓棠笑出来:“真好听…”
这是她听到过的最动情的声音。
棠棠……棠棠……棠棠……她最喜欢听苏诀喊这两个字,她曾经也一度以为自己可以贪恋一辈子。
大概三年前在某次私人聚会上,姚政海带她一起出席,跟所有人介绍:“这是我女儿棠棠。”
所有人都点头奉承:“姚董千金真漂亮。”,唯独只有其中一位年轻男子举着酒杯向前,主动与她攀谈:“你叫tangtang?”
那是姚晓棠第一次见到苏诀,紧张,心悸,几乎羞红了脸。
“嗯,我叫棠棠。”
“哪个tang?唐朝的唐?”
“不是,海棠的棠。”
许久之后姚晓棠无意在苏诀办公室的抽屉里翻到一本旧杂志,收藏圈内的行业期刊,封面是一位年轻女子,穿着红色裙子坐在她工作室的银杏树下接受专访。
姚晓棠打开杂志,从内页里滑落一张照片,若干年前在某医院病房拍的合照,几名医生和护士拢着一个年轻女孩子,女孩子依旧穿着红裙,明眸善睐,站在一群白大褂中间显得特别显眼。
姚晓棠一眼便看出照片上的女孩子便是杂志封面上的那个,而她将照片翻过去,反面角落用钢笔写了两个字唐唐。
那是苏诀的字迹!
所以从此以后他喊“棠棠”两个字的时候特别深情,只是身边所留并非心中所想。
姚晓棠平静地躺在床上,用最后一点力气拔掉鼻子里的氧气管,深呼吸…最后一次呼吸苏诀身上的气息。
“苏哥哥…再喊一遍棠棠…”
“棠棠…”
她笑出来,水从苏诀掌中滑落。
苏诀眉头一紧,一口气顶在胸腔,听到地上“叮”的一声,姚晓棠抓了一路的那枚戒指掉到了地上。
“滴滴滴”刺耳短促的声音,心电图开始上下窜起来。
外面姚海政听到心电图的声音冲进抢救室。
“医生,医生…”姚海政嘶哑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上。
很快医生来了,护士来了,苏闳治和苏霑也进了抢救室。
电击除颤,心肺复苏,一群人围在床边企图留住这条年轻的生命,唐惊程始终站在门口,听到里头医生和护士混乱的声音。
“心内痉挛,无舒张。”
“呼吸机!”
“第一次除颤!300J”
“重度休克,病人无反应。”
“加大,500!”
“还是没反应!”
“最后试一次,再来…”
“滴”沉重又漫长的一声长音,心电图上的曲线终于归为平整…
“棠棠!”姚海政嘶吼出来,抢救室里原本混乱的声音似乎一下子静了下去。
唐惊程一下子沿着墙沿瘫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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